赴宴
今日前去赴宴,春节将至,亲友间的聚会也挺多的。不过今日的氛围却显得格外严肃。就像要去迎接一位将至的大人物。邻家的奶奶并未有太大的变化,也许人到了一定岁数,时间都会手下留情吧。自从搬走之后,很少见过她,有时在街上遇到,她也总是记不起我的名字。这倒显得平常,嘴张开了,又尴尬地的闭上了,给我的还是那热情不减的微笑。我也投以微笑。男人们喝着酒,高声谈论着这一年来家中的变化,或悲伤,又或是喜悦,却总是以举杯作为结局,穿肠毒药,一饮而下,也让人忘了些许忧愁。酒后大笑背后又隐藏着多少辛酸不为人所知。
“你知道么,就去年那个老头,患上了抑郁症,生活都不能自理了。”
“这么严重。”
随后,便陷入一场沉默。
他的名字叫做北山,他的儿子年少时,受了一场刺激。从那之后,两眼无法聚集在一点,脾性也变得暴躁起来,好像一看到敏感的东西就要尽他可能去摧毁它,不管是你看见的或是看不见的,就真的和疯了一样。北山也被逼得无奈,将他关进一间房子,吃喝都由家人来照顾。房内每日如关着野兽一般,充斥着他的呻吟声。终在末日,在北山离家的时候,他砸坏了铁门,如不受控制的原子弹般在家中暴走。然后,冲出家门,一个猛子扎进水里。据亲眼所见者讲,他入水后,一点都没有挣扎。在几分钟后,只见一朵花儿,从水下浮了上来。
我也震惊了,听别人讲,溺水而死可是比直插你心口一刀还要痛苦,是怎般的压抑,谁可知道。
之后北山就再也没下过床。
"北山可是个老实人,一辈子都没干过什么坏事,却生了这么个儿子。”
也许真的该感慨一下时间的力量在事发的前几年间,也同时这个时候,北山还能和大家喝酒说笑,却在一夜之间一病不起。很多人都认为他已经释怀了,或是已经决定放弃那个孩子了。谁也不会想到,他一直隐忍着,表面装得云淡风轻,或许只是为了让别人认为他过得很好,没必要去可怜他。可现在,一切结束了,明明不用再去装了,却比戴着那曾皮,还要难受。时间不会对谁手下留情,不挂你是一个健壮的汉子,还是个老实一辈子的农民。他也是个爱面子的人,把你的皮外伤治好,却在同时掏空了你的身体,折磨你的灵魂,最后啊,在灵魂被掏空的那一瞬间,你就被这个世界遗弃了。
也想感叹一句世事无常。屋外的风吹得着实让我心凉。“去骑一圈吧,或许能遇到她。”如此脱离实际的幻想,我却一直报以希望,几个月,或是几年。“可能下个路口就遇见她了。”在每个路口都重复着这句话,却一次次被狠狠抽了几个巴掌。多渴望,无意的回眸,你就在我身后,恰好四目相对。
也许总差一点点,就可以再见面,可偏偏错过。我若提前十步赶上地铁能与你碰上么。我若提前十秒走下电梯,会和谁错过。为何与某某从未预约,却可见更多。刻意经过她来时的路,却从未感到温暖。全城来找你,却发现处处都有险阻。也许在某时,我们已经朝着相背的方向走,然后渐行渐远,从此形同陌路。
时间在此刻静止,我停止了无端的幻想,也止住了那一往而深的热情。所有倾诉消失殆尽,只希望在某个路口能遇到你,哪怕只有一个背影,也值我回忆一生,不敢遗忘。时间确也是个随心而动的枪手,可让赤道留下雪花,眼泪融掉细沙,想必也会让我爱上你。
情不知所起,故一往而深。
可我不知何时才可熄灭。